中国海军女舰员奔向深蓝

03月10日 12:04:46
 | 来源:解放军报


 战舰乘风破浪。

 武汉舰女舰员风采。

舰艇女兵在码头训练。

 

  跟随战舰乘风破浪的种子,在内心深处发芽

  看着舰艉奔腾的尾流,海军焦作舰航海长张玲的胸膛里充盈着豪迈。

  这位高考前从未出过远门的女舰员,如今先后经历过3艘舰艇4个岗位,领略过9个国家的海岸之美。

  驾驶着钢铁战舰,张玲和战友们在蓝色星球上绘出一道道精彩的弧线。

  “有谁不向往大海呢?”回望弧线的原点,张玲忘不了当年填报高考志愿那一刻:“电视剧《旗舰》让人心潮澎湃,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海军大连舰艇学院。”

  入校第二年,因成绩优异,张玲被选为学员代表,随郑和舰远洋实习。“8月1日启航,在舷号为81的军舰上出海81天……”10多年过去了,除了巧合的数字让她印象深刻,还有个画面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:“靠泊某港口时,外国女兵为郑和舰带缆,动作干练,一看就是老水手。”

  “我特别羡慕她们。”外国女舰员的专业、自信,那一刻触发了张玲心中的舰员梦。从此,跟随战舰乘风破浪的种子,在内心深处发芽。

  迈向女舰员的旅程上,梦想的种子正在更多人心中生长。

  2013年仲夏,海军大连舰艇学院组织学员毕业实习。第一次出海的女学员袁盼,和郑和舰一起迎来了共同的“第一次”:第一次实射导弹。

  拖着长长的尾焰,导弹如鹰隼般冲向猎物……“中了!”雷达屏上不停闪烁,站在一旁的舰长眼睛里放着光芒。庆祝时刻,袁盼接过舰长递来的西瓜,连日来因晕船而空洞的胃一下填满了甜蜜。

  一幕幕画面,让袁盼定下了向舰长岗位冲锋的决心。那年,袁盼拿到了通往舰长岗位最关键的“入场券”——舰艇管理与指挥专业培训班,她成了这个班第一位女学员。

  翻阅女舰员们的履历,你会发现,她们梦想的实现,各有各的路径。

  “北大才女”“世界合唱冠军”“亚丁湾上第一个女特战队员”……一个个闪亮的名号,集中在了女舰员宋玺的身上。护航路上,一次次惊心动魄的营救行动,让宋玺对使命与担当有了更形象的理解:“站在军舰上握紧钢枪的那一刻,是我离祖国最近的时候。”

  春潮涌动,繁星流光,越来越多的女青年期待着跟随战舰乘风破浪。

  南部战区海军某驱逐舰支队人力资源科干事周佳钰说,近年来,许多女大学生都把上舰作为当海军的第一站。

  毕业于新疆师范大学的维吾尔族女兵米合丽巴奴尔告诉记者,她们班已经有3个女生如愿上舰。

  那一年,米合丽巴奴尔花了8天时间从新疆伊犁河畔来到了武汉舰。在马背上长大的她,终于体验到了驾驭军舰犁波破浪的感觉:“出海的每一天都很兴奋,这是以前隔着屏幕无法想象的。”

  战舰重塑了她们,她们也给战舰带来改变

  2020年8月,“老湛江舰”退役。

  一年多后,“新湛江舰”入列。

  虽说是同一舰名、同一舷号,但两者有天壤之别:一艘是20世纪我国设计制造的第一代导弹驱逐舰,一艘是我国新一代驱逐舰。

  新战舰的甲板上站着一群女舰员,李雨行格外引人注目——作为报务技师,她的军衔明显比旁边战友高出许多。

  战舰上,“技师”这一称谓意味着在某个专业深耕多年。从新兵到班长再到技师,很多舰员终其一生也难以如愿。

  看着李雨行数年不变的短发和越来越“粗”的军衔,熟悉她的战友们说,真没想到她会在这条路上走这么远、这么久。

  “浪花白的军装太酷了!”最初,李雨行只是想体验一把当海军的感觉。两年义务期满时,一场突如其来的台风改变了她的想法。

  当时,黑云低压、狂风劲吹,数百名渔民遇险。广州舰接到命令,向着风暴处奔袭。抵达遇险海域,看着漂浮的残木断桨,报务兵李雨行敲击键盘的手抖动不止。

  被水兵们抬上军舰,渔民陈色聪老泪横流。“一声声感谢,给了我极大震撼!”李雨行说,“那一刻,我知道了军装不仅仅是帅,还有沉甸甸的责任。”


  有些梦想已靠港,更多梦想驶向新海域

  傍晚,何芳带着孩子在军港散步。不远处,军舰上警铃突响,何芳牵孩子的手下意识地紧攥了一下。那一刻,思绪又回到10年前的舰上岁月。

  李雨行和卜荣傲,都是何芳带着登上广州舰的。作为首批女舰员的队长,何芳的梦想只有一个:“当女舰长,驾驶战舰闯深蓝。”

  每逢考试,何芳基本都是第一名,舰领导对她也是刮目相看。一年后,值更官臂章就挂到了何芳的作训服上—她已然跨进了战舰军事指挥的大门。

  优秀是一种习惯,也是一种气质。因为同样优秀,副航海长周远城与何芳相互吸引,最终走到了一起,也将一个新问题摆在了面前:成家后,谁顾家?

  彼时,刚领到结婚证的何芳,手上多了纸调令:按照规定,她得去另一艘战舰。

  启航的汽笛声此起彼伏,两艘军舰如棋子常年落子于大洋各处,一年中同靠码头的时间很难超过一个月,两人相处的时间就更少了。

  望着新房里刚安置的家具蒙上了厚厚的灰尘,何芳考虑一夜:“这个家还是我来顾,让他向前闯,我来做港湾。”

  如今,何芳已经是该支队的一名参谋。梦想虽然靠港,但她的舰长梦却“嫁”给了周远城。今年年初,周远城就任许昌舰副舰长,离舰长仅一步之遥。

  同样是在舰上,张玲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。不同的是,张玲选择留下,爱人调去机关。

  对张玲而言,这个选择并不轻松。

  那年,护航编队启航的前一夜,当战友们在军舰上忙着整理行囊时,张玲还在休假归队的旅途中。放满玩具的手推车上,才2岁的女儿含着棒棒糖,挥舞着深蓝色的挖沙铲。

  “妈妈要去亚丁湾打海盗了,外婆带你回老家去玩好不好?”女儿虽然脸上写满了不高兴,但还是掏出亮晶晶的棒棒糖递到张玲的嘴边,奶声奶气地说:“妈妈不哭,妈妈吃糖。”

  在候机大厅分别时,张玲双手将女儿举了许久,似乎想把女儿的体重烙印在肌肉记忆中。第二天,这双手扶在了舵盘上,操纵着数千吨的军舰……“从舰艏走到舰艉,是236步。”这是张玲在200多天的护航日子里反复丈量出来的。

  返航归来,码头上人头攒动。张玲一眼认出了女儿,女儿却瞪大眼睛,一脸茫然。所幸,战风斗浪多年的张玲,早已能够坦然面对此情此景。回家后,看着爱人收拾得一尘不染的房间和精心准备的接风宴,张玲换下迷彩服,选择了一套女儿喜欢的小猪佩奇亲子装。

  这一刻,战舰上厉声警告海盗的值更官,变成了这个小家的妻子和母亲。

  不久前,女舰员袁盼的孩子出生了。她给孩子取名“泊远”,既希望孩子能“淡泊名利、宁静致远”,也暗含着自己对未来的画像:“选择了舰员这条路,漂泊远方不仅是我的常态,更是我全力以赴的热爱。”

  副舰长培训班结业那年,袁盼发了条微信朋友圈:茫茫大雪里,她转身远去,留下一串或深或浅的脚印。那时的她,与同学们许诺,未来成为舰长后,在海上再遇时,相互鸣笛问好。

  那天,看着孩子用1个小时才学会翻身,袁盼对爱有了另一层解读:“对孩子最好的爱,是为他树立个样子。我希望自己追逐梦想的姿态,能刻进他的骨子里。”

  10年战风斗浪,张玲、李雨行、袁盼等一大批女舰员,用自己的努力证明:她们有能力驾驭战舰驶向一片新海域。

  她们,正在用自己的热爱,抬高着这项事业的“天花板”;她们,已成为新一代女舰员心中的榜样。(李维)

(责编:温璐、吴楠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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